臺灣燈會雙展區,展現高雄軟實力!

文:孫瑞穗|圖:高市府提供

灣燈會今年在高雄舉辦,分別在愛河和衛武營舉辦燈節大會。以往燈會多有以年度生肖為主的主燈,今年高雄卻沒有特別著重在此。副市長史哲被記者訪問時很俏皮地說:「我們的主燈就是一條河。」不但展現出高雄人的大氣和軟實力,同時也展現出今年燈節不同於以往傳統燈節,而是以城市尺度來表現。

臺灣燈會在這塊土地上歷經了將近三十年的演化。一剛開始是1990年交通部觀光局為了因應觀光需求而將傳統的元宵燈節做大,結果因為效果很不錯而演變成每年大型的燈會。2001年政黨輪替之後,陳水扁政府主張燈節應該公平地由各地方政府輪流主辦,因而首次在臺北之外的高雄舉辦燈會。並在2003年改稱「臺灣燈會」。為了拓展觀光宣傳的效果,2007年交通部還委請Discovery頻道來拍攝臺灣燈會的現況,讓國際人士也能欣賞這個有著華人過年傳統的文化節慶。也因此,每一年輪到主辦的城市無不使出渾身解數來爭奇鬥艷,為的是爭取到每一年有機會表現的城市特色與龐大觀光客的機會。2019年屏東縣政府成功地以在地特產「黑鮪魚」為主燈的大型燈會爭取到一千萬人次以上的參與率,堪稱臺灣燈會史上里程碑式的成就。

2022年臺灣燈會又回到高雄來主辦,可以說中間經歷了二十多年的變遷,再次回到舊地重辦,整個氣勢都變得不一樣了。高雄以特殊的海港城市特色來展開燈節設計,共分成兩種地勢環境截然不同的主燈區,一是海港型的展區,稱為「光啟愛河灣」,通過雷射光束和各種燈光來展現愛河岸和港口的寬闊視野,在港區夜色裡,燈會作品的光影有時夢幻、有時出奇,倒映入港,點亮海灣,波光粼粼,交織繽紛璀璨的水岸風光。更具特色的是,1500架無人機的空中演出,在港灣天幕上變幻出各種光的意象,諸如:福虎、愛心、運動員和燈塔等等,堪稱國家級的燈光美景。另一個是從過去的「軍事禁區」展現為新的都會生態公園,稱為「武營晚點名」。衛武營揮別了昔日的軍事色彩,成就了東方文化森林藝文之地,融合了主題的燈區,象徵著高雄不再因限制及圍牆限縮了視野。通過精心設計的光線明暗交錯,點亮昔日的城市秘境,讓市民走入中心,重新想像新的高雄願景。兩個展區皆精彩絕倫,讓人目不暇給。

台灣燈會暌違20年再度重返高雄。

這次以城市為尺度的燈會在高雄,還置入了不少國際創新的燈光互動設計和裝置藝術。例如在大港橋旁邊,有54朵高達2.5到6公尺的花朵會在日暮時分發出美麗的光,與港邊的天色合一,異常美艷,被稱為「巨人的夢幻花園」,是由澳洲Amigo & Amigo燈光互動設計工作室所設計,充分展現了城市尺度的美學手法。其次,位居河岸旁座椅上的「手機人生」燈展,由英國藝術家Gali May Lucas和德國藝術家Karoline Hinz所設計,隱喻著人們時時刻刻使用手機,如何忽略身邊美景和人生,導致自由與生命因而受到機器的限制之反思。晚上還有1 ,500架所形成的無人機秀,在黝黑天幕上表演各種光之意象,配合高雄港的各種示意影像,相當引人入勝。

而衛武營藝術中心展區,除了入口處向高雄市民揮手致意的可愛福虎、鳳凰展翅等主視覺之外,還以紀錄片式的意象投影在國家文化藝術中心建物上(稱為『島嶼記憶、光舟劇場』)向市民訴說衛武營變身的歷史。六分鐘的短片訴說衛武營如何從移民早期的拓荒開墾、原住民的狩獵獵場,轉為訓練新兵時禁止接近又有高牆阻擋的軍事營區,然後,才大轉型變成一座縣市合併之後的新中央公園和國家藝術文化中心。由於回顧歷史縱深夠嚴肅深入,導致衛武營展區的燈節可以涵蓋更為豐富的歷史內容。例如作品「南島之眼」,由魯凱族藝術家安聖惠(峨冷.魯魯安)在衛武營的湖上以燒柴火的意象來表現衛武營曾是原民獵場的史實。又如作品「祈禱小米豐收歌」,由臺灣布農族藝術家李文廣 (海舒兒) 設計,以「那窯瑪夏陶」小型人俑聚集向天祈禱時的祭典來呈現豐收的想像,配合上1993年錄自南投明德部落的音源,讓聲音、燈光與作品形成一座迷人的光之音場。

「2022台灣燈會」在高雄將首創愛河灣及衛武營雙主場。

 

璀璨炫目的燈節辦完之後,人們會問:用了那麼多的公帑主辦,動員了那麼多藝術家一同設計的東西,一個月的展期過去了之後,到底最後為我們留下甚麼? 過去以生肖和主燈模式所做的燈節裡,高雄曾經留下了幾座主燈設計,像是愛河岸邊的「鰲躍龍翔」,一直保留在河岸邊成為愛河主要意象。但是多年來所主辦的主燈設計在節慶之後基本上多無人聞問。故而今年所做的燈節創意設計,有許多關照到城市尺度的設計,估計將會有許多設計物被留下來成為永久性的城市設計。事實上,光雕夜景對高雄來說並不陌生,早在謝長廷市長主政高雄期間已經有中央公園的「城市光廊」等成功的夜間光雕作品,今年的燈節則是擴大設計的尺度和規模,加上現有更進步的互動式照明技術與光雕設計手法,這正是經歷了多年嘗試後燈節越辦越進步的地方。

其次,我們也要深入地去探問:主辦大型燈節引入眾多觀光客來訪之後,除了帶來許多觀光收入、人潮和垃圾之外,到底觀光節慶會給在地城市留下了甚麼? 高雄的燈節辦得如此璀璨炫目,並深入展示區的歷史向度,確實給人耳目一新的啟蒙意涵。而結合國際設計家和藝術家的集體創作,確實也讓高雄人第一次有了燈節躍上了國際舞臺的榮耀感和自信心。然後呢?文化節慶除了觀光財源之外,還有文化傳播和交流的目的,能否在這些光彩炫目的設計作品背後,承載設計更多文化交流與教育的目標,正是消費燈節過程中需要反思的問題。再者,臺灣燈節其實是有潛力形成「跨國區域型的燈會」的項目,未來,如何在疫情減緩重開國門之際,號召更多不同文化的國際人士來參與,掌握跨文化交流的契機,也是燈會留給我們的未來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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