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前大流感,一百年後新冠肺炎: 一百年來人類學到了什麼?臺灣人又站在哪裡?

文:邱師儀 副教授|圖:編輯部

2020年開始,中國源起的新冠肺炎(COVID-19)開始讓世界各國所苦,尤其是老歐洲的西班牙、義大利與英國。然後是曾把SARS當成落後國家才會有而對於流行病毫無警戒心的美國,其確診與死亡數沒多久就竄升到世界第一,最後疫情又燒回亞洲。這場疫情至今已經在全球78億人口中讓2億人染疫,並且造成427萬人死亡。臺灣疫情真正失控,要一直等2021年5月中的社區感染爆發,出外強制戴口罩、禁止群聚、避免移動等開始實施。當臺灣人因為接近封城的狀態而感到煩悶時,我們來看看約百年前的這段時期歷史上發生什麼事?那時候的地球人怎麼過?那時候的臺灣又在幹嘛?

1918年西班牙大流感

1918年年初至1920年4月爆發的西班牙大流感,全球共5億人染疫,當時全球人口僅有15億,等於全球三人中就有一人染疫,當時死亡人數為5,000萬人,死亡率為10%,相較於這次的新冠肺炎死亡率2%高出許多。1918年是什麼背景?當時俄國革命發生不久,全球工人群起抗議資方,反對帝國主義者。第一次世界大戰從1914年7月打至1918年年底,一戰在發生的四年多期間本身就殺了一千萬人,等於那幾年間光是大流感與一戰就奪去世界六千萬條人命。那是一個人命不值錢的年代。事實上,所謂的「西班牙大流感」並不是從西班牙來,考據認為也可能從當時還是俄皇領土的烏茲別克來,甚至有說法認為美國本土最先發現此病毒。
由於當時歐洲正在打一戰,軍隊士兵的衛生條件相當差,很多人染疫沒多久即死掉,不少參戰國指揮官意識到問題嚴重性,和現在一樣開始下令非必要士兵避免群聚,也將染疫死亡的遺體集體埋葬。而當時西方社會也還是比較先進的,例如美國人就有疫苗可以打;但其他第三世界國家如中國或印度就很慘,人在無助之下只能迷信,因此各國巫術邪說可以對抗流感的說法四起,反而造成更多人的染疫與死亡。

流感下的相對剝奪感

這一場發生在一戰末期的流感讓世界局勢變得更詭譎多端,戰場殺戮並沒有因為疫情而減緩。當時德國軍隊有一個默默無名的下士班長,因為在戰場上擔任傳令兵很稱職而被拔擢,這名下士班長在一戰中總共重傷兩次,一次槍傷擊中他的睪丸,另一次砲彈傷讓他差點戰死沙場,被救起後在醫院躺了一個月。這名下士班長就是大名鼎鼎的阿道夫·希特勒,他是納粹德國的催生者。希特勒還沒出院,德國就戰敗了,緊接著「威瑪共和國」成立,但也只維持了十五年之久(1918-1933),沒多久希特勒的法西斯帝國接手,他以反對共產主義為出發點。希特勒的崛起,卻成為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的土壤。同時期的1929年美國華爾街發生股災,造成二十世紀以來最嚴重的經濟蕭條。簡言之,二戰爆發前的世界氛圍就是大蕭條與分配不均。分配不均自古皆然,國與國或者人與人之間每天都在發生,只是當經濟大蕭條發生時,會讓屈居下風者的不滿加劇,如果剛好又遇到一個如希特勒般擅於鼓動民心的演說家,則非我族類的誅殺情節就會油然而生,一個法西斯組織的形成就會相對容易。歷史上這樣的情況在白人國家發生多次,歐美各國皆然。

1918年在美國波士頓對抗大流感的紅十字會義工。(資料來源:美國疾管署)

1918年至今的臺灣政治

1918年西班牙流感發生時臺灣剛好是在日治時期,當時大正天皇在位,對臺統治已趨穩固,並以懷柔的方式對待臺灣人,這個時期臺灣本土政治運動及社會運動開始發展。相較於打的你死我活的歐洲戰場,此時的臺灣人相對上是安全的。臺灣在日本殖民或治理之下,有機會進行各項基礎建設,奠定後來國民黨遷居來臺的治理基礎。所以將1918年的大流感與2021年的新冠肺炎相比有什麼異同?1918年的流感伴隨一個歐洲列強對抗的局勢,將歐洲的分裂推向深淵,最終導致二戰的發生,整個過程美國也越捲越進去。1918年的大流感讓世界更加憎恨與對立了。但2021年的新冠肺炎剛好相反,它始於川普政府末期,也因為新冠肺炎讓川普決定要對習近平下重手,不再像剛上任時一下對習好一下對習兇的擺盪策略。

1918年在美國俄亥俄州戴口罩為顧客服務的理髮師傅。(資料來源:美國疾管署)

但當美中衝突到一個高潮之際,川普即連任失利,由民主黨建制派的拜登上臺。拜登對中雖不一定鬆懈,但相對於川普比較願意溝通也是事實。可以說新冠肺炎時期與流感時期最大的不同,是前者大國間衝突趨緩,更不用說消彌了區域間的緊張關係(如南海),降低戰事爆發的可能。但是川普下臺後給了世界一個大禮物,就是反中已成為美國共識。老歐洲雖不全買單,但是對中國人權問題的施壓也與日俱增,同時許多新歐洲(如立陶宛與匈牙利)也爆發反中潮,只要世界各國有志一同反中,以中共深知自己軍事、經濟實力仍無法取代美國的情況之下,是有可能退回當老二。中國願意當老二世界局勢就會穩定和平。

很可惜臺灣有些人仍然不明白這個道理,臺灣政黨的發展更與此息息相關。以選舉已輸了多次的國民黨為例,該黨紅統人士仍不了解繼續親中就是落選保證,當然如果出於買辦或者民族主義心態可以理解,但仍是死路一條。所幸老天給了他們一個至少是本土勢力的江啟臣擔任過渡主席,雖然江仍有太溫文儒雅的侷限,但至少是年輕化與本土化的開端。另一方面,2016年歷經換柱信用已經破產的朱立倫最近又要回來競爭黨主席選舉,並且批評江不受中國青睞,朱的說法正是國民黨內權貴與臺灣社會主流想法嚴重脫節的徵兆所在,朱立倫若當選將會是國民黨泡沫化的開始,這是臺灣政黨發展的必然性,其他政黨不可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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