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國慶演說四個堅持 使國民黨兩岸論述入窘境

文:關智宇|圖:編輯部

年蔡英文總統在國慶大會演說上最大的亮點,就是提出「堅持自由民主的憲政體制,堅持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互不隸屬,堅持主權不容侵犯併吞,堅持中華民國臺灣的前途,必須要遵循全體臺灣人民的意志。」這四個堅持。表面上這四個堅持是說給在場的三位現任在野黨主席聽的,但實際上卻明顯是只要說給國民黨跟對岸聽的。

果不其然國慶演說一結束,中共國台辦發言人馬曉光即直批蔡總統的發言是赤裸裸的販賣「兩國論」;前總統馬英九及國民黨主席朱立倫也批蔡總統的發言違憲。蔡總統的四個堅持未來會在兩岸間捲起多少千堆雪尚未可知,但「兩國互不隸屬」的說法,則比2018年提出的「中華民國臺灣」的說法更彰顯國民黨兩岸論述的窘迫與困境。

透過下面2016年與2021年蔡總統國慶演說的文字雲可以發現,蔡英文總統的國慶演說有滿滿的蔡式文青風。在六次的國慶演說中,蔡總統習慣使用「我們」來拉近跟民眾的距離,形塑彼此一體的感覺;也會以「國家」來定位自我;更習慣用「臺灣」來壯大民心。

2016年的演說應該是最對大陸伸出橄欖枝的一次。那年的演說中,除了「我們」、「國家」、「臺灣」外,有20次提到「兩岸」,還有兩次稱對方為「中國大陸」。顯示初上臺的小英總統是有意願跟對岸重啟接觸之門的。無奈對岸對此並不買單,兩岸氣氛緩和的契機也稍縱即逝。

2016年蔡英文總統的國慶演說文字雲

 2016年6月開始到2017年間,中共不但中斷了兩岸的官方交流,同時也重啟兩岸外交戰爭,使出讓臺灣無法繼續參加國際民航組織(International Civil Aviation Organization ,簡稱ICAO)、世界衛生大會(World Health Assembly,簡稱WHA)等國際組織組織,迫使友邦斷交等手段,阻斷我國的國際參與空間。雖然面對中國打壓,但2017年蔡總統依然放軟國慶演說的調性,是年演說中仍有14次提及「兩岸」;一次提及「大陸」,無奈對岸仍不買單。

到了2018年,大陸一方面推出「惠台31條」政策來攏絡民間的交流,但另一方面則加劇各種文攻武嚇,而中美貿易戰也在同年開始,中美關係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蔡總統藉由臺美關係的升溫,對大陸的態度也轉趨強硬,在國慶演說上不但明確表明拒絕「一國兩制」,也第一次提出「中華民國臺灣」的概念。

從下表可以發現,從2018年開始,總統的國慶演說上,「兩岸」、「中國大陸」等較軟性具地理性質詞彙減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中國」這樣具有主權代表性的用詞,次數也隨之增加。

過去兩年間,蔡總統用「中華民國臺灣」作為凝聚內部認同的最大公約數,已經使得國民黨無法再獨享過往的中華民國招牌了;而如今的「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互不隸屬」說法,更是戳破了國民黨長久以來無法、不能、或不願說清楚的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關係,更一舉讓國民黨陷入兩岸論述的困境。

2021年蔡英文總統的國慶演說文字雲

另一個讓國民黨陷入兩岸論述困境的人,則是中國的國家主席習近平,習近平在10月9日紀念辛亥革命11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直接做時空跳躍,將共產黨的歷史回推數十年,直接上承辛亥革命,完全抹去跟中國國民黨以及中華民國有關的部分。

從下面文字雲可以看出,習近平的談話完全是針對中國內部的大內宣,對於臺灣民眾是毫無吸引力的。但這番談話卻足以讓國民黨再陷這兩年一人獨語「九二共識」的泥淖。

對於習近平此種消滅國民黨過去存在史的言論,國民黨並沒有提出嚴正抗議,只是發了則無關痛癢的新聞稿。如果國民黨能像抗議蔡英文只提七十二年中華民國歷史一樣地對中國提出抗議,國民黨或許還有機會跳脫這樣的困境,可惜至今尚未見到。

習近平2021年辛亥革命110周年大會講話

二次政黨輪替後,國民黨已經在野多年,這幾年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總是讓國民黨未察覺內在國民認知及外在國際局勢的轉變,預先調整新的兩岸關係論述,而讓民進黨在此方面一再得分。

首先是臺灣與中國的關係。根據「台灣制憲基金會」2021年7月調查顯示,在習近平主政的這段期間,主張臺灣未來要走向獨立的比例,由2013年的24.9%上升的2021年的38.9%,八年間上升了14個百分點。尤其2019年習近平發表《告台灣同胞書》後,上升的幅度更是劇烈。顯示了相較於過往較溫和的「胡溫體制」,民眾更抗拒與急於掌握一切權力的習近平靠近。

其次則是憲法的問題。或許從目前的憲法條文看起來,「兩國國互不隸屬」的說法會有馬英九前總統說的違憲問題;但從另一方面觀之,則更顯示了目前的中華民國憲法雖經多次修改,但在架構上仍有時空落差之感。根據台灣制憲基金會2021年4月調查顯示,即使面對中國的威脅,仍有51.6%的民眾支持重新制定一部符合臺灣現況的新憲法,其中國民黨認同者也有32.6%表示支持。換言之,民眾已意識到目前憲法與實際運作有很大的落差,不大力推動制新憲就不錯了,還要說描述現況的「互不隸屬」違憲,立論基礎實在過於薄弱。

國民黨高層實在應該要多花些心思想想在如此境地下,如何建立新的論述來以繼往開來,否則即使過了這一關,也很快會再遇到下一個坎。來年考監兩院存廢的修憲議題,就又會讓黨章前言上說要奉行五權憲法的國民黨難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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