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彭濤 博士｜圖：編輯部
日前，俄羅斯總統普丁將包括核武器在內的威懾武器置於高度警戒狀態。之後，俄羅斯核潛艇在北極巴倫支海（Barents Sea）進行演習，西伯利亞戰略導彈部隊也使用移動火箭發射器參與其中。普丁是在俄軍遭遇烏軍頑強抵抗、莫斯科未能實現其短時間內奪取基輔（Kyiv）等大城市計畫下做出的決定。戰局的不利、西方國家經濟制裁和國內抗議，讓普丁越來越感到沮喪、憤怒甚至絕望。情急之下，他搬出核武威脅，並改變策略加大攻擊力度，不惜代價要拿下烏克蘭。儘管，他正面臨內外交困、四面楚歌的局面。普丁在烏克蘭戰爭中究竟會走多遠？
普丁搬出核武威脅，首先是因為俄軍在烏克蘭戰場上的重大失利。自24日發動對烏克蘭的入侵以來，俄羅斯軍隊向首都基輔和其他大城市的進攻和推進，遠遠不符莫斯科原定的計畫。普丁及其軍事幕僚們顯然沒有預料到，烏克蘭軍隊具有如此頑強的抵抗意志與戰力，以及西方國家會如此團結有力地對抗俄羅斯的侵犯行徑。據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Volodymyr Zelensky）稱，在六天的戰爭中，已有近 6,000 名俄羅斯士兵陣亡。
戰局失利和制裁效果
在烏軍的阻止下，俄羅斯軍隊的推進仍然舉步維艱。俄軍在戰場上的失利，很大原因之一是，普丁過高地估計了俄軍的實際戰鬥能力，以及莫斯科在軍事指揮和後勤組織上的失算。此外，到目前為止，莫斯科在對烏克蘭進攻上採取的策略是，只針對烏克蘭軍隊及其反抗力量，沒有把摧毀城市和攻擊平民作為主要目標。除了烏克蘭軍隊抵抗有力和俄軍後勤補給不上等因素外，這也是俄羅斯軍隊無法預期向前推進的原因之一。
歐盟、英國、美國和其他西方國家對俄羅斯一致而強有力的經濟和金融制裁，以及向烏克蘭大量提供防禦和進攻性武器，讓普丁始料未及、感到最為頭疼和難以接受。這也是普丁下令俄羅斯戰略核武力量進入高度戒備狀態的重要原因。首先，德國和歐盟宣布停止北溪2號天然氣管道運營，讓俄羅斯在其中投入的巨資打了水漂，並讓莫斯科失去豐厚的外匯來源。其次，西方很多國家將俄羅斯踢出由環球同業銀行金融電訊協會管理的國際結算系統（SWIFT）。這是被西方稱為核彈級的經濟制裁措施，對俄羅斯金融和經貿將帶來前所未有的打擊。
另外，歐美國家還紛紛禁止俄羅斯航空飛越自己的空域，給俄羅斯供應鏈和人員出入境造成嚴重阻礙。各種新的制裁舉措還會源源不斷到來。現在，俄羅斯經濟因西方制裁已經開始出現狀況。美國主要銀行摩根大通預估，第二季度俄國國內生產總值可能萎縮 20%，整個 2022 年俄羅斯經濟產出將下降 3.5%。俄羅斯今年的通貨膨脹率可能至少為 10%。在對烏克蘭的襲擊和製裁之前，俄羅斯經濟的下滑趨勢就已經很明顯了。二月份俄羅斯採購經理人指數下跌 3.2 至 48.6 點。經濟刺激晴雨表自 2021 年 9 月以來首次跌破 50 大關。俄羅斯公司還報告了六個月來最強勁的就業下降。在當前西方嚴厲制裁下，這種發展還會加速。
但這並不意味著，俄羅斯對烏克蘭的侵略就會因此而打住，普丁會就此罷休。他對烏克蘭志在必得，會不惜代價實現其占領和控制烏克蘭的戰略目標。俄羅斯已確認繼續對烏克蘭發動襲擊，國防部長謝爾蓋·蕭依古（Sergei Shoigu）說：「俄羅斯聯邦武裝部隊將繼續開展特別軍事行動，直到實現既定目標。」儘管俄軍在烏克蘭戰場上節節遭受挫折，但普丁更有可能以傳統方式（即以壓倒性的軍力和火力）來換回戰場上的失利，而不是就此罷手，尋求和平。雖然，俄羅斯與烏克蘭在白俄羅斯邊界舉行了第一輪談判，第二輪也在預計之中。但普丁為停戰與和平開出的條件則是，烏克蘭的非軍事化，並承認克里米亞是俄國的一部分。他強調，只有在無條件考慮俄羅斯的合法安全利益的情況下，才有可能達成一項和平協議。
不惜代價以扭轉戰局
之前，莫斯科在對烏克蘭進攻上採取的策略是只針對烏克蘭軍隊及其反抗力量，沒有把摧毀城市和攻擊平民作為目標。除了烏克蘭軍隊抵抗有力和俄軍後勤補給不上等因素外，這也是俄羅斯軍隊無法預期向前推進的原因之一。現在，很顯然，為換回敗局，普丁已經作手改變此前保守的策略，可能會以不惜摧毁城市和傷害平民為代價來贏得戰場上的主動。日前，俄羅斯已經開始呼籲基輔市民離開該城市。這或許是普丁對上述策略進行調整的征兆。
俄羅斯軍隊有可能發揮其中遠程火箭等優勢，集結大批部隊，大規模殺傷烏軍和摧毀城市，以實現戰局的轉機，達到最終占領基輔等重要城市的目的。目前，大多數俄羅斯軍隊還沒有介入這場戰鬥。據報導，俄羅斯正在大城市周圍移動越來越多的軍隊。新的衛星圖像顯示，一支 40 公里長的俄羅斯軍隊正向基輔挺進。現在，俄軍已加強對烏克蘭城市和基礎設施的中遠程導彈和炮火攻擊。比如：在基輔以南約 40 公里的瓦西爾科夫（Vasylkiv）市，一個油庫在夜間被火箭擊中。擁有約兩萬名居民的沃爾諾瓦哈 （Volnovakha）在很大程度上已被「摧毀」。哈爾科夫（Kharkiv）市中心被轟炸。基輔的電視塔也被襲擊。俄軍已完全控制了爭奪數日的城市赫爾松（Kherson或稱Cherson）。自戰爭開始以來，烏克蘭至少有 兩千 名平民喪生。烏克蘭還指責，俄羅斯還使用了所謂的真空炸彈。
普丁到底會走多遠？這要看烏克蘭戰局怎樣發展。假如俄軍最終拿下基輔和其他大城市，並有效控制烏克蘭大部分地區局勢，普丁走極端按下核武鍵紐的可能性就很低。但若戰局朝相反方向發展，烏克蘭軍隊在西方軍事支持下成功阻止和擊退俄軍的進犯，以及西方的制裁對俄羅斯產生毀滅性的影響，普丁究竟會做出何種選擇，就難以預料了。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上，西方也低估了普丁的危險性和意志。西方不能拿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普丁及其行為。他活在一個很小且圍著他轉的圈子裡，已失去辨別事實與想象之間差異的能力，隨時可能做出令人難以想象的瘋狂事情。普丁這頭感到被自己和西方逼到牆角的困獸，不排除會做出按下核武鍵紐之類蠢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