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台中雖敗猶榮 世代交替拔頭籌 蘇嘉全 不計委屈當副手 鮪魚刀力挺小英

scoop文:陳文全|圖:本刊資料中心

民進黨副總統候選人蘇嘉全,皮膚黝黑,講話鏗鏘有力,選舉時爆發力十足,被認為是民進黨裡充滿男子氣概的大武將。不過,二十多年前,陽剛氣的蘇嘉全,為了競選國大代表,在當時文宣團隊的建議下,拍了這一系列猶如「小虎隊」翻版的宣傳照,造型時尚帥氣,顛覆蘇嘉全現今的印象,趣味橫生。

嘉全雖然被列為民進黨中生代,但他其實出道很早,在民進黨一九八六年建黨之前,就曾經在「黨外」的推荐下,參選屏東縣議員,可惜高票落選,但後來競選國大代表,還出任民進黨黨團召集人。

蘇嘉全屏東縣議員落選之後,全力衝刺國大代表,為了勝選,在沒有基層組織樁腳下,要贏過國民黨的候選人,只有從文宣下手。於是蘇嘉全找來了當時黨外的才女陳文茜,為其操刀。

二十多年前,陽剛氣的蘇嘉全,為了競選國大代表,拍了一系列猶如「小虎隊」翻版的宣傳照,造型時尚帥氣,顛覆蘇嘉全現今的印象,趣味橫生。

黨外才女操刀 陳文茜顛覆蘇嘉全

當時的民進黨充滿了悲情,每次打選戰都是哭哭啼啼,訴說被迫害者的心情,不是「美麗島事件」受害者家屬下跪,就是要走上街頭,製造訴求,才能獲得選票,但從美國回來的陳文茜,出任民進黨文宣部主任之後,開始了民進黨改變訴求競選策略,而這之前,蘇嘉全成為陳文茜的實驗性作品。

一九八九年台灣最流行藝人團體,不是「五月天」,也不是「SHE」,而是「小虎隊」,三個青春洋溢的青少年團隊,妝扮華麗、動作俐落,吸引了很多台灣觀眾,一時紅遍台灣,大街小巷,流傳「小虎隊」的歌曲。

黨內友人也說,蘇嘉全其實也很喜歡彈吉他,唱歌,去年「五都選舉」時,蘇嘉全還當場在太座面前表演一曲。因此當初設計這些宣傳照,除了跟著流行,拍起了沙龍式的定裝照,其實也是因為蘇嘉全的

前行政院長蘇貞昌(右)「衝衝衝」,曾衝出超人氣,2012大選黨內初選卻衝不贏蔡英文(左)的主席光環。

才藝,正巧也是音樂,正是那種粗中帶細的風格,所以才有那樣的定裝照的想法。

那時才三十多歲的他,高壯的身材,扮起可愛造型,準備大搶年輕選票。不過,也許在當時嚴肅的政治氣氛之下,這樣的蘇嘉全宣傳照,顯得太另類,也跟他給人的形象,太不搭調了,蘇嘉全決定不予採用。

政治人物形象雖然是長久累積的,但有時也會有意外的效果,像前行政院長蘇貞昌, 以往給人過於僵硬的造型,自從被電視節目「全民最大黨」演員郭子乾模仿之後,有了「電火球」的造型,軟化了蘇貞昌形象,變得平民化,與民眾非常接近,一句招牌「衝衝衝」,更替蘇貞昌帶來超人氣。蘇嘉全如果用了當年這批形象照,政壇上的蘇嘉全或許會有完全不同的社會印象。

文宣突破傳統 注入民進黨新色彩

再回頭看看,陳文茜當年是如何讓民進黨的文宣轉型的?她用了很多啦啦隊,要保守的黨工去跳「兔子舞」,雖然惹了很多反彈聲浪,但她的確為民進黨帶來了不同的色彩,很多民進黨的人回憶那時的陳文茜是肯定多於否定,不是像現在與民進黨完全決裂的陳文茜。

陳文茜規畫民進黨創黨九年的黨慶,是要讓台灣快樂起來,她曾調侃黨主席施明德是台灣最早美容的男人;而在歌手伍佰的台語搖滾樂中,平日硬梆梆的政治明星上台扭舞,迷你裙配馬靴的陳文茜更是滿場飛,還有妝扮嬌嬈的「瑪麗蓮夢露」高唱「Happy Birthday to Mr. DPP」。

出任民進黨文宣部主任四個月,陳文茜活躍於各種場合,黨內、外先是引發一連串問號:她是誰?從哪兒冒出來的?國語怎麼講得像外省人?接著是更多的驚歎號:講話這麼不像民進黨!選戰文宣這麼「後現代」!也有一些歐巴桑的政治人物拋出不屑的眼神,質疑衣服領口這麼低!

當時她的老朋友田秋堇則形容陳文茜,「她百無禁忌,不屑於權威,別人說她愛作怪,我覺得她充滿了原創性。她是我所有朋友中最像「新新人類」的,無論她年紀有多大。」

所以外界可以想像當年陳文茜為蘇嘉全打造這些宣傳照時,真的是她那時想要突破民進黨的政治傳統,給民進黨注入新的色彩,所以那時民進黨還被一些泛藍刊物,形容已由綠色變成彩色。

陳文茜在民進黨的改造,終究是沒有完全成功,在改到一半時,陳文茜還是受不了黨內的保守力量,離開了民進黨。不過,那時「陳文茜現象」的確讓民進黨從單一的綠色變彩虹,民進黨因此吸引了不少的年輕選票,多少也為民進黨增添了都市味,「地方包圍中央」的政策為此增加不小助力。

屏東縣長是奠定蘇嘉全在政壇發光發熱的基礎,他在任內推動「東港黑鮪魚」、「恆春風鈴節」,讓人津津樂道,尤其是行銷「黑鮪魚季」活動,更是每年盛事。

政策貼近民意 屏東盛事黑鮪魚季

蘇嘉全捨棄了當年這些年輕化的照片,決定走自己的路線,憑著自己能戰敢戰,他創造了日後自己在政壇的形象。

大家都不會忘了,蘇嘉全在當國大代表時,與當時的總統李登輝聚餐時,為了表達民進黨要求「國會改革」的訴求,當場翻桌,引發軒然大波,這種幾乎以前沒有發生過的事,不僅讓朝野震撼,也為蘇嘉全從此貼上「動作派」民代的形象。

蘇嘉全在一九九二年當選屏東縣的立法委員,出身農業縣的他,十分關心內政和農業的議題,問政或者跟官員的詢答也頗有力道。當然,蘇嘉全有時過於捍衛黨團的利益和政策的主張,有位前立法院的同僚就認為蘇嘉全的作風,是霸氣十足。

因此,這個時期的蘇嘉全仍然是給人「動作派」的印象,雖然欠缺籌畫智謀的作為,卻是執行力能力強、武將型的政治人物。在長達五年的立委生涯,讓蘇嘉全培養他問政的高度,也培養了他轉戰屏東縣長的實力。

一九九七年,他在「藍大於綠」的屏東縣選民生態下,以過半選票打敗了國民黨提名的曾永權,當選屏東縣長。縣長任內政績的評比不錯,四年之後,他再以過半選票成功連任。

黨內人士分析,屏東縣長是奠定蘇嘉全在政壇發光發熱的基礎,他在任內推動「東港黑鮪魚」、「恆春風鈴節」,目前都是讓人津津樂道的政績,尤其是「黑鮪魚季」的行銷活動,更是每年屏東的盛事,迄今他和前總統陳水扁扛著黑鮪魚的畫面,令屏東縣民記憶猶新,這些活動也是現在台灣推銷地方政府觀光活動的濫觴。

黨內友人表示,蘇嘉全由於跟基層熟悉,了解地方基層民眾需求,因此可以推出貼近民意的政策特色。

二○○八年民進黨失去中央政權之後,蘇嘉全全力投入中央事務,接下民進黨祕書長職務,真正開始在中央磨練。

擺脫武將形象 政黨輪替人生轉彎

二○○○年「政黨輪替」,民進黨成為執政黨,不過,蘇嘉全並沒有放棄屏東縣民,半路北上中央任職;直到了二○○四年,才在陳水扁的邀請之下入閣,擔任內政部長。不過,蘇嘉全雖受重用,擔任了「天下第一部」的部長,但其表現並未受到高層的欣賞,有人認為是他表現不佳,就任才一年半就遭換下,降調農業委員會出任主委。

不過,也有人為蘇嘉全打抱不平,認為內政部本來就很難做,出事了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責任,都該要像蘇一樣負責才對。但是,人生轉彎處並非全然不好,蘇嘉全在農委會主委任內,反而成為他可以悠遊的空間。

待過農委會的人都記得蘇嘉全推動過的「漂鳥計畫」等,這主要是希望吸引城市裡的年輕人可以回到農村,讓農村再現生機,也開創台灣新農業的風貌。也許是淳樸的農業和基層,激發蘇嘉全的政治才能,在農委會任內,他所得到的評價,要比內政部長時來得高。蘇嘉全才逐步擺脫武將的形象,轉而可任文武全才的政治人物。

二○一○年的「五都選舉」,蘇嘉全在黨內期待下,空降台中市長的選舉,最後以些微差距幾乎讓台中翻盤的戰績,讓他躋身民進黨的政治明星之列。

幾乎翻盤台中 躋身政治明星之列

二○○八年民進黨失去中央政權之後,蘇嘉全全力投入中央事務,接下民進黨祕書長職務,跟著黨主席蔡英文,默默成為支持一個衰落政黨的力量,這算是蘇嘉全真正在中央磨練的開始,也與蔡英文培養了革命的感情。

蘇嘉全真正發光發熱的是去年的「五都選舉」,蘇嘉全在黨內期待下,空降台中市長的選舉,結果短短幾個月內,發揮無比的行動力,走遍台中縣市的山、海、屯區和城區,最後只以三萬多票的些微差距,敗給已經台中市多年的胡志強。套一句政壇的老話,雖敗猶榮。

蘇嘉全幾乎讓台中翻盤的戰績,讓他躋身民進黨的政治明星之列。「中台灣」這個幾乎是國民黨完全掌控的地區,由於蘇嘉全的開拓,成為民進黨開闢疆土的重要指標,也讓蘇嘉全爭取到二○一二年大選的入場券。

蘇嘉全與蔡英文默契良好,在立委提名時,會一一幫蔡英文過濾有意參選的人選,深知蔡英文用人的標準,也握緊讓民進黨能夠勝選的人才;若有一些有問題的參選人,蘇嘉全就會扮黑臉將其擋下,因此深獲倚重,一般預料蘇嘉全在成為蔡英文的副手後,外界都看好兩人搭配和互補的長處。

蘇嘉全接下民進黨祕書長職務後,跟著黨主席蔡英文趴趴走,默默成為支持一個衰落政黨的力量,也與蔡英文培養了革命的感情。

外號「鮪魚刀」卻是「滷豬腳」高手

讀食品系出身的蘇嘉全,在外人看是一位硬漢式的政治人物,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蘇嘉全,外表看起來男子氣概十足,但其實他有粗中帶細的一面,做起女人家的廚房事,手也很巧。外號雖然叫「鮪魚刀」,卻是一位「滷豬腳」高手。跟他接觸,就知道他不只說得一口「豬腳經」、也滷得一手 「Q豬腳」。
蘇嘉全女兒最愛吃爸爸的滷豬腳,每次回到屏東老家,直吵著「要吃爸爸的滷豬腳」。

據了解,蘇嘉全生在屏東農家,父母忙於下田播種,高中時代就「子代母職」下廚做羹湯,做飯、料理自己來,因為愛吃豬腳、不時滷豬腳打牙祭,最後搖身變成「滷豬腳高手」。

高中時代就下廚房作飯,擔任國民大會代表時,蘇嘉全一人在台北市,很多事情都要自己來,又恢復自己下廚的習慣,經常做蔬菜沙拉當早餐。

不過,即將擔綱二○一二年大任的蘇嘉全,目前最重要的是民進黨選戰調理廚師的工作了,能不能把「十年政綱」炒成滿桌大菜,就看「鮪魚刀」如何大顯手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