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苦難中 掙脫的榮耀

製作人:張淯 社長|文:都正|圖:編輯部|責任編輯:李婉晴|核稿編輯:邵威

如果一個女子,生命走到盡頭,舉目無親、無依無靠、身無分文時,該如何繼續生活下去?而且手無縛雞之力,做不來勞力的工作,該如何是好?而這情況偏又發生在古代交通、商業不發達的時代,連年戰爭,屋漏又逢連夜雨,怎麼辦?  

漢朝末年著名大文豪蔡邕的女兒蔡文姬,號稱史上最有名的女子天才,但她也是歷史上經歷過慘絕人寰境遇的弱女子。她曾家破人亡,她曾流落異域,她曾骨肉分離,她曾夫罪妻扛。她經歷世人難以承擔的各種乖舛命運,幾乎熬不下去,但最後竟然靠著自己驚人的天才記憶力,換來後半生的穩定與幸福。

二代蔡文姬,原應有富貴的一生,但人生就是這樣無奈,因為她生逢亂世,所以命運被時代牽著走。蔡文姬自幼就是大家閨秀,而且作為大文豪蔡邕的女兒,琴棋書畫的栽培自然少不了,但蔡文姬不同凡響的是,她不僅學,而且還學得甚好,好到一個程度,讓爸爸都懷疑這孩子是個天才,怎麼音樂能力這麼厲害?套句現代教琴老師的說法,她有絕對音感。

酸楚

有一回,蔡邕在客廳彈琴,突然其中一根絃斷了,蔡文姬在房中聽見了,立刻自房內說:「父親,斷的是第二根絃吧!」蔡邕一聽,心想女兒猜得還真準,便問:「你是自己聽出的,還是猜的?」
蔡文姬俏皮地說:「當然是聽出來的呀!你現在彈的音調,我都知道是哪根絃、哪個位置呢!」
蔡邕聽女兒這麼說,猜想八成是小孩說大話,好玩而已,於是接著又彈了幾分鐘,然後故意弄斷另一根絃,蔡文姬張口又說:「父親,你怎麼又彈斷了呀!這次斷的是第四根!」從那一天開始,蔡邕知道,他這個女兒,才智非同小可!

聰明的人受到悉心栽培,再加上自己勤奮努力,絕對有非凡的成就。蔡文姬可說是文藝雙全,不僅精通音律,更學富五車,無奈生在亂世,早早就隨著亂世洪流載沉載浮,流離乖舛。

先是四歲時,因父親向皇帝獻策,建議罷黜某些不忠的大臣,結果事跡敗露,反被誣陷,後來皇帝將蔡邕全家貶至北方荒涼之地。小小蔡文姬也因此被牽連,受到「髡鉗」的刑罰,也就是將頭髮剃光,脖子套上鐵圈,淪落為罪奴,隨著父親漂泊北方十餘年,可說青少年階段就嘗盡心酸。
後來父親官司平反,蔡文姬也成年出嫁了,誰知婚後沒多久,老公衛仲道竟然病亡,蔡文姬成了年輕寡婦。更不幸的事接著來,各地軍閥起義討伐董卓,蔡邕被視為董卓同夥人,當董卓垮台,蔡邕也性命不保,死在獄中。蔡文姬在這軍閥割據、爭權殘殺的當兒,夫死父亡,只得逃離京城,徹底成為流落天涯的飄蓬。

悲壯

命運至此,還能再怎樣捉弄人?但在這看似已流落絕境之際,她竟更慘烈的遇見侵入中原的匈奴軍,亂軍之中,被匈奴左賢王擄了去,成了匈奴夫人。

姑且算她是有了棲身之所吧!雖然心不甘情不願,而且是胡人文化、漢室的敵人,但畢竟不用再顛沛流離。蔡文姬含著眼淚活下去,也為左賢王生了兩個兒子,本以為這一生就此在胡人之地終了,看著孩子長大,心裡多少也踏實。誰知,命運卻不是這麼寫著她的故事。十二年過去,有一天,曹操聽說當年的大文豪蔡邕的女兒流落匈奴陣中,立時決定非救回來不可,便想盡辦法營救蔡文姬。匈奴願意放人,但是孩子不能帶走,那一刻,她左右為難,想回家鄉卻又被迫要棄下幼子,這真是心如刀割的一刻呀!
蔡文姬後來寫下曠世名詩〈悲憤詩〉,其中第二段,就敘述了她這段刻骨銘心的遭遇。

蔡文姬歸漢後,被曹操賜婚,嫁給屯田都尉董祀,這下子應該幸福快樂了吧!誰知還沒完呢,命運繼續操弄,董祀婚後不久,因貪汙犯法被判死刑,這對於剛剛安定下來的蔡文姬而言,簡直無法接受。如今戲台上很喜歡演這一齣「文姬救夫」的戲,說她慌亂中,鞋也來不及穿,光著腳丫在大雪天裡奔進皇宮,求曹操派出快馬召回死令,她披頭散髮流涕淒訴,連嘴唇都凍紫了!曹操被感動了,免了董祀的死罪。

讚譽

也就在這時,曹操問了蔡文姬一句:「你父親當年藏有許多典籍著作,不知道你是否還保存著?」蔡文姬說:「父親曾賜我四千多卷書,但多年來兵荒馬亂,如今全都散失了!」酷愛文學的曹操頓時扼腕,連嘆:「可惜呀!」

「不過,我可以從頭到尾背誦出來的有四百多卷。」蔡文姬又說。曹操一聽,大喜過望,立刻應允蔡文姬一切需要,讓她回家之後,將早已失傳的珍貴書卷默背出來,果然,字字句句,無一貽誤。這一項功勞,後代各朝的文人,無不讚譽,若不是蔡文姬當年這一字不漏的背誦經典,我們今天可能讀不到漢末之前的這些名著了!

蔡文姬雖有天才之資,但若小時候沒有努力讀書,沒有下苦功努力背誦文章,那麼就算是天才也無用,所以她當年背下來的書文,也等於幫自己賺到下半生的穩定與幸福。

如今我們讀蔡文姬的故事,不妨藉此鼓勵自己,任何辛苦的經歷,都可能成為後來成功的基礎,而這些努力,即便眼前看不到成果,但多年後終究是值得的。

你正在承受大而又難的考驗嗎?想想蔡文姬的故事,或許能給與你更多的體悟與力量,振臂挺立,昂首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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