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通最怕「表錯情,會錯意」

(獨家報導)【文/楊正寬 中臺灣教授協會交通觀光組召集人】

曾聽過周葆元唱的一首〈表錯情,會錯意〉(註),撲朔迷離的歌詞是這樣寫的:

我聽到他們在說,說這是我的錯覺,只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
我聽到他們又說,說我太相信直覺,太相信愛情來臨,如此的容易。
我聽到他們的話,聽起來叫人傷心,曾經認為遇見你,就是你。
難道溫柔話語,是你的無心?
難道多情眼神,是我的想像?

是誰表錯了情?是誰表錯了意?
是誰給了誰,忽隱忽現的訊息不曾停?
把模模糊糊喜歡的心情,想成了愛情!

是誰表錯了情?是誰表錯了意?是誰會錯了誰的意?
這不明不白,不能清醒的夢境,是誰的自做多情,到最後也許是空歡喜?
我是否自做多情?

我並不是喜歡這首歌,也不是想要學唱這首歌,而是想藉這首歌詞強調溝通真的很重要。常見小到男女愛情,大到國家大事,甚至爾虞我詐,國際間的溝通,常因表錯情,會錯意,而喧然大波,落得一發不可收拾的窘境。

緣起於一向要我去上公文寫作的大都是國家文官學院,或公務人力訓練機構,要不就是各級政府機關,也有少數是各級學校,給兼辦行政的老師們加強公文寫作能力;要不就是去爲公職考試命命題、改改卷子。老啦!退了!好像就剩這丁點兒的可用資源可以回收。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都接連是人民團體邀我去跟他們上,很納悶,也很好奇的是,他們既沒執行公權力,也不必在意公信力,同仁們更不是公務人員,幹嘛要學公文寫作呢?

其中有一個財團法人的負責人跟我説:「我們的公文送到行政機關都被退回來,還數落他們説,你們的公文到底在説(表達)什麼啊?我們都看不懂,拜託你們寫清楚一點好嗎?」

又有另一個全國性人民團體的高級主管説:「政府主管機關來的公文,我們常常不是很瞭解箇中意思,以致於答復過去的公文,常被承辦人員罵説,怎麼不好好看我們給貴會的公文,簡直是都答非所問!」

哦!這下我明白了,原來一個是「表錯情」,另一個是「會錯意」啦!其實他們團體的工作都很偉大,例如社會福利、家庭扶助、早期療癒、育嬰育幼、託老照護,甚至農、工、商業發展等等。每次一上課,我首先都會對他們偉大神聖的奉獻精神,鞠躬致敬。但是也鼓舞他們千萬不能因爲這個挫折而氣餒,於是我問:

「大家看懂中文報紙嗎?」

「當然看懂啊!」大家都異口同聲回説。

「這就夠了,今天我一定會給大家變成公文寫作高手。」

一陣哄堂大笑之後,無不都聚精會神地聽我給他們的一些訣竅,也拿了他們跟行政機關來往的公文,一番指指點點,東增西刪之後,大家才恍然意識到,原來公文不難啊!

真的公文不難~因爲它只不過是溝通工具,只要把一些約定俗成的稱謂、格式、用語、行文系統都瞭解清楚,掌握案情來龍去脈,而後人人就都可以是公文寫作的高手。

真的公文不難~反而公文寫作最難的地方是,在有模有樣的公文骨子裡,字裡行間到底寫的內容是安著什麼心?譬如說:

~是在奉公守法,爲民服務?或者是在貪贓不法,偷天換日?
~是在依法行政,行使公權力?或者是在假公濟私,行東廠之實?
~是在爲民興利除弊?或者是在同流合污,循私舞弊?
~是在堅持公平正義?或者是假借轉型正義,行清算鬥爭之實?
⋯⋯⋯
⋯⋯

朋友啊!有道是「身在公門好修行」,或所謂的「人者心之器」呀!但是到底應該要怎麼修行?怎麼正心?好像已經不再是老叟用公文寫作技巧説ㄧ説,就能招架得了的事,抱歉囉!

註:黃桂蘭作詞,吳大衛作曲,周葆元唱,〈表錯情,會錯意〉,1995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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